以萱草之心求華嚴之境 ——《少南書畫展》隨想




庚子鼠年春節(jié),一場因突至襲來的疫情將已做好充分準備并四處發(fā)出請柬的“盛世春韻、故鄉(xiāng)懷舊”《少南書畫展》開展的腳步斷然叫停。有的書畫好家心猶不干,仍尚往之,在原定開展的正月初七那天還跑去南關(guān)展廳看看“書畫展”究竟停了沒停,慨嘆這疫情把人間美好的事物攪擾得不成樣子!
少南,即馬少南,回族,原蘭州一中1965年高三四班學友,后畢業(yè)于西北師范大學,在蘭州金城關(guān)中學教書40年,擔任校長至退休。他自幼喜愛書畫,受父親指教,在書法、國畫、篆刻藝術(shù)上均執(zhí)筆濡墨,勤謹不輟,上中學時就已經(jīng)對中華傳統(tǒng)文化著了迷,學研芥子園畫譜,臨摹歐顏柳趙各種碑帖,自然也影響著同學們。少南也是個足球健將,下午下自習課的鈴聲一響,往往是他第一個抱起足球沖出教室,在操場上踢呀跑得那個歡快勁。
現(xiàn)今蘭州, 少南兄很有名氣,頗受敬重。在許多地方見到他的筆名“耀萱”,亦引起我們的深入交流。按他的說法,“萱”有兩個意思,一是古文中指“母親”,二是指一種多年生的草本植物,葉子線狀披針形,花為橙紅色或黃紅色,生命力強,可供觀賞;“耀”當然是有遵循、弘揚之意。少南的國畫作品中,花卉果蔬真是一絕,看上去靜雅恬淡,心神清爽。所以我總覺得他的“耀萱”筆名里還有雅興,更有深意與尊貴。人說“字如其人,畫如其人”就是這個理數(shù)。
5年前,去后五泉踏訪,我想追回一些蘭州人對后五泉名勝地的美好記憶。可狀況不妙,崖上的樓閣早已毀損,崖下的泉水亦無了蹤影,只有二臺子上的古寺翻修見新,寺門口的杏樹桃樹結(jié)得倒挺繁實。寺里的古匾還有10多塊懸在大殿檐下,成為該寺院見證歷史的寶物。有個從劇團退下來的姓高的居士提出讓我請個書法家給寺里題寫新匾額,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少南兄。那少南他能為佛寺題寫匾額楹聯(lián)嗎,一杯清茶,兩袖清風地當個“志愿者”,情愿來一趟后五泉嗎?“可以呀,助人為樂,我沒那瞎毛病。你明早9點半在文化宮門口見我!”我頓時釋然。次日按時去七里河文化宮門口,他已約好小面包車,等我們一起去后五泉。
在寺里一間廂房里,住持、居士們泡茶、鋪紙、添墨,不知誰老早就燃起香來,絲絲裊裊,在廂房里外靜靜地飄繞回轉(zhuǎn),好讓這位回族書畫名家進入禪詩與民俗的文化氣氛中。少南攤開他自備的毛筆數(shù)支,沒有“筆架山”,就將筆靠在墨池旁邊;看一眼寺里提供的楹聯(lián)內(nèi)容,潤潤筆,便在宣紙上揮灑起來:“后五泉”3個小字,“后”字沒寫繁體;“靈巖寺”3個大字,那個“靈”字,簡體、繁體各寫了兩個。住持說,還是繁體的“靈”有意趣,有味道。之后又寫了一副寺門口的楹聯(lián),少南一個字一個字地輕聲念著, 寫著,好像是自吟自解,這倒是讓廂房里圍觀的人像是完全進入一種禪境:上聯(lián)是“佛門廣大難度不善之人”,下聯(lián)是“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少南的隸書極為獨特,秀麗、靈動、灑脫,其功力透紙背,引得佛門人嘖嘖稱道,“善者,人之根也”。之后,他還寫下好幾副聯(lián)語,任由寺里挑選。
3年后,后五泉靈巖寺費了不少周折終于把匾額制作出來了??兹杆{的瑩瑩底色,映襯著兩行燦燦然金字,高懸在新寺門首,煞是醒目。我將寺門匾聯(lián)的照片轉(zhuǎn)發(fā)給少南。他回復道:“善惡分明,勸人德行,總是人們公認的一種精神境地”……
今年7月1日是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99 周年,在全國戰(zhàn)勝疫情取得重大勝利又復工復產(chǎn)的生活大背景下,《少南書畫展》終于在南關(guān)大寺開展。三樓大廳布滿了少南的作品,多達140余幅,這是他第二次個人書畫展。2001年他在敦煌研究院舉辦的“扶貧”書畫展將義賣所得全部捐到康樂縣農(nóng)村,產(chǎn)生良好的社會效應。而今天觀看展覽的人還真不少,即便不太懂書畫的人也步入其中看個究竟。
少南的作品曾多次應邀參加省內(nèi)外各種畫展,也曾入編《甘肅當代書畫名家藝術(shù)典庫》,部分作品被博物館收藏,被外國友人惠存,被文化界譽為“絲綢之路翰墨名家”。少南任甘肅穆斯林書畫攝影協(xié)會副會長、甘肅詩文書畫院副院長等多個職務,但他謙和低調(diào),從不炫耀。他的書法清秀瀟灑自成一體,多為蘭州一些企業(yè)單位采用??缮倌险J為, “將個人的作品奉獻給大家,暢敘美好的今天,共同得到精神享受,是我的心愿”。
駐足少南的書畫作品前,仔細近距離觀賞,既獲快慰樂感又引人玩味思品。他的書法雖多以隸書結(jié)構(gòu),行書用筆,自成一體,但更求形式與內(nèi)容的和諧一統(tǒng),以達“美在意韻”之境。他抄錄唐詩宋詞運筆沉穩(wěn),筆墨間也總帶有一抹敬畏感,如“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生處有人家”,顯現(xiàn)歌景詩韻。而書當今之“夢”,字體或大或小,巧妙安排,“華發(fā)春色來天地,神州浮云變古今”即“實現(xiàn)中華民族夢”,此處運筆更為遒勁、暢達,盈溢著滿滿的文化自信。
少南的山水畫數(shù)量比較少,但每呈一幅當真讓你心頭一震?!饵S河豐碑》的畫面主體是高拔萬仞的山巖酮體,雖有峰、巒、嶺、崖、溝、壑、穴,乃至層林繁花茂草,但巖石堅實挺拔,整體山勢為碑,加之遠云飄蕩、近水浩濤,愈加氣象萬千、不可動搖。這幅重彩山水,勾、皴、擦、染、點,多用赭石、石綠、石青、朱砂,色澤濃烈,氣氛氳氤,筆筆準切恰當,處處凝聚神彩。再如《流長多云煙》《云夢群巒澗》《峻山泉聲》《奇峰競秀》《飛泉圖》等畫作,筆力相近,色彩迭生,主次分明,雖各有千秋,但不乏各自的自然生態(tài)之蘊涵與寄托。
少南的花卉果蔬作品數(shù)量居多,更是爽人眼目,悅?cè)诵奶?。畫作橫幅豎幅圓形扇形,形色各異,意韻廣泛。為何人們一見這類畫作總是會心一笑,那是因為鮮活的花卉果蔬更接“地氣”,緊貼人們的日常生活,極易引發(fā)我們對美好、安逸、幸福生活的品咂,正所謂“秀色可餐”。《惠風和暢》中的牡丹、嫩萼、竹葉,濃淡相依,生機勃發(fā);《長青圖》中的青松、牡丹上下映照,熱烈而沉靜;《青白滋味》中的白菜蘿卜荸薺山楂果,三三兩兩構(gòu)圖,顯得平靜自在;《清爽飄香》中的西瓜及切好的一盤瓜牙,近旁一串紫葡萄,好叫人口中生津,滿心爽悅。而《仁壽福錄》中的佛手,《事事如意》中的橙柿,《金秋》中的竹架葫蘆,《滿架絲瓜一院香》中的垂懸絲瓜,還有以巴梨、仙桃、南瓜、雞冠花、喇叭花、紫藤、楓葉、蘭草、惠草為主體的畫作,真讓人目不暇接,心生諸多共鳴。
在展廳走走停停,我忽然品到,少南的作品早已融入到我們的現(xiàn)實生活中,雖是幅幅書畫——中國筆墨山水花草的傳統(tǒng)藝術(shù),確是他跳動不息的心脈所使。我感觸到,其筆名既有懷念、光耀、承繼母親的品格之意,也有作者自己以小小萱草擬比,勤奮為大地添彩,投身我們時代,為人民而創(chuàng)作,以求藝術(shù)作品達到“華嚴”“尊貴”“高尚”的理想境地。
正如《少南書畫展》主辦方在“前言”中所陳述舉辦此展的目的: 為深入貫徹落實黨對民族宗教工作的精神,積極開展“創(chuàng)建民族團結(jié)進步示范市”活動,用博大精深的中國書畫藝術(shù)陶冶群眾情操,讓更多的人眾充滿民族自豪感和愛國熱情。
少南已到此境。
□嚴森林 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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