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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杏事

2021-04-22 08:49:03 智能朗讀:

歲月如梭,杏樹逐漸如蓋。三年以后,開始掛果。果實又大又甜,還是香杏,還是利核子,既有杏味又有桃味,品嘗過的人都贊不絕口,逐漸地,兩棵杏樹像兩頂大傘遮住了大半個院子。果實一年比一年多。杏黃時節(jié),串門的人多了,杏樹擁有了巨大的吸引力……

麥黃杏黃。麥子一搭鐮,杏子就趕來湊熱鬧,不經意間逐漸黃了。先是幾顆,在枝杈樹葉間探頭探腦,挑逗著人們。接著齊刷刷全都跳了出來。心急的,等不到人們來摘,騰騰騰,自個兒跳了下來。跌在草叢里的,人們撿拾起來擦擦吃了,跌在牛糞或水坑里的,要么爛掉要么成了螞蟻的食糧。

黃澄澄的杏子掛滿枝頭,吸引著大人,挑逗著小孩。燈籠似的杏子點亮了我們的童年。

我們住一個大院子的時候,杏子的誘惑就已經深深地嵌入我的記憶。院子北面崖上有一棵大杏樹。樹干黑如鐵,樹身不到兩人高,樹枝曲里拐彎猶如一頂大傘,多一半遮擋著鄰居家的院子,少一半遮著院墻和我們的院子。刮大風的晚上,騰騰騰的響聲不絕于耳,我們都很害怕,擔心有不止一個壞人進了院子。父親說,不用怕,是風刮下來的杏子。將信將疑地捱到天麻麻亮,一骨碌爬起來,隨便穿件衣服,就去杏樹下。完整的撿起來裝進衣兜里,摔破的踩一腳,摳出杏核,沒事干的時候砸了吃杏仁。那時我們對于美味吃之甚少知之更少,對于杏子大都以香苦來分。杏仁甜的叫香杏,苦的叫苦杏。從此,杏黃時節(jié),一遇到刮風下雨的晚上,我們一幫兄弟姐妹們都伸長了耳朵捕捉來自杏樹那里的騰騰騰聲。白天守株待兔般守在杏樹下。等不急了,不知是誰,一個石頭或一根木棍扔向樹頂杏子繁密處,然后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生怕被人抓個正著。打中了,身后響起騰騰騰杏子跌落的聲音,打不中,只有單調的一聲響。等一會崖上沒有任何動靜,這才爭先恐后跑出來,要么爭著撿杏子要么搶占有利地形。

在小孩的世界里有一本碾盤村杏子百科全書。誰家的杏子是香杏,誰家的是苦杏,誰家的是利核子(剝開之后杏肉與杏核不粘連),誰家的是燃核子,誰家的味道好,誰家的個頭大,誰家的既味道好又個頭大。由于在同一個學校上學的原因,何家溝的杏子也納入了這本書里。大家統(tǒng)一認為,何家溝的杏子第一名非崔世貴家莫屬。個大色黃味美,又是利核子。因為,我們不止一次品嘗過他們家的杏子。杏子成熟時節(jié),有杏樹的同學特別趾高氣揚。拿杏子交換作業(yè),拿杏子賄賂班長,拿杏子討好人。

童年是短暫的,聚族而居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搬到新院子里頭一年的夏天,鄰居爺爺送來了一些杏子。那年我才十一歲,傍晚,八點未到,炕桌上已經擺滿了誘人的吃食。最吸引我的是眼前那一碗又大又黃的杏子。黃澄澄,火焰一般,挑逗得我不止一次地咽口水。我飛快地做完抹臉動作,拿起一顆杏子塞進嘴里。啊啊啊,杏子大我嘴小,杏子卡在我的喉嚨里,憋得我氣都出不來。父親在我的后背拍了一巴掌,嘴一張,渾全的杏子吐了出來。母親長出一口氣,全家人都放了心。

秋天,父親從山坡上挖來兩棵野杏樹栽到了院子里。偌大的院子里有了兩棵樹,頓時有了生氣。第二年春天果樹還沒有開花的時候,父親鋸掉了兩棵杏樹的樹干和枝杈,從崔世貴家剪了一大把杏樹枝,要嫁接又大又好吃利核子的大香杏。父親用刀子和薄竹片將野杏樹的樹皮擴開,將削成箭頭的杏樹枝插了進去,讓野杏的樹皮正好緊貼削成箭頭的杏樹枝削掉皮的地方,嚴絲合縫地用麻捻(麻絲)箍得緊緊的。一棵樹上插了三四根。鋸茬處涂上一層泥,自下而上用塑料紙包裹得緊緊的,胡麻毛包了,外面酸刺罩了。看好了,不要叫羊吃了,更不要讓牛進來踩壞!再過三年,就有杏子吃了。父親拍拍手上的泥土,摸著我的頭說。

于是,為了吃到杏子,我一有空就給兩棵杏樹澆水。果樹開花的時節(jié),父親挪開酸刺胡麻毛,剝掉塑料紙,每一個枝條上都綻放出紅紅嫩嫩的芽苞。父親看了看,很滿意地四處摸摸,站起身,罩上酸刺,酸刺上薄薄地敷了一層胡麻毛。說,樹苗太嫩了見不得太陽,等過一段時間就可以了。過了一個多月,去掉胡麻毛,害怕羊啃雞刨,仍舊酸刺罩著。

歲月如梭,杏樹逐漸如蓋。三年以后,開始掛果。果實又大又甜,還是香杏,還是利核子,既有杏味又有桃味,品嘗過的人都贊不絕口,都說比崔世貴家的味道還要好。我也覺得是這樣。

逐漸地,兩棵杏樹像兩頂大傘遮住了大半個院子。果實一年比一年多。杏黃時節(jié),串門的人多了,搭幫碾場的借故進來了,杏樹擁有了巨大的吸引力。

我考上高中那會兒,父親的病終于沒能治好離我們而去了。杏樹還是那么健壯,還是那么吸引人。暑假一個雨后逢集日,母親幫忙摘了二籃杏子,讓我擔到集上賣了補貼家用。一個上午,我沒賣出一顆杏。我不敢大聲叫喊,也不敢主動招徠買主。最后,還是三爸出面幫忙批發(fā)給販子了。

“你不是賣東西的料子,要想出息,還是老老實實把書念成了才有你的一碗飯吃?!蹦赣H接過我手里攥得冒汗的一把零錢說。

一晃之間,母親老了,我也步入中年了。兩棵杏樹也老了。果實越來越小,水分似乎也少了,干干的,沒有原先的香甜味道了。杏樹成了拴牛樁,一年四季都是。前年,弟弟修房子,索性全砍了。為了平整地面,連根都刨了。

麥黃杏黃,繡女下床。退耕還林,耕地漸少,麥黃時節(jié)的鄉(xiāng)下已沒了往日的繁忙景象。青壯年在外打工,婦女兒童老人堅守,僅有的一點地種點洋芋玉米胡麻之類。杏樹的吸引力完全消失了,小孩子只要一部手機在手,任憑什么東西也不換,在他們的眼里,辣條燒烤關東煮方便面肯德基之類才是好吃的,才是美味佳肴。

杏子成熟了,街頭巷尾看到賣杏子的,猛然間碰見一棵杏樹,或者有人吃杏子說杏子,最多是口里多一些酸水,已無當年的那份饞勁了。

□鐵遲

來源: 蘭州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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