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的紅蘋果

小花發(fā)來微信,問我,你地址變了沒?還是去年那個嗎?
我說,是的,怎么了?
小花說,給你寄點蘋果,過段時間,就沒有了。
我深知小花平日里忙,于是,便勸解她說,你一天既要上班,又要侍弄家里的蘋果樹,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的,就別惦記我了。
小花笑著說,沒事的。
說罷,我們也就各自忙碌各自的生活和工作去了。
忽一日,收到手機短信,有快遞。下班的時候,順路取了回來。一看,是老家的地址,再詳細地看,是小花。看來,小花還是沒有聽我的勸阻,又給我寄來了故鄉(xiāng)的紅蘋果。
每年金秋十月,故鄉(xiāng)涇川的蘋果便紅了。而我家,因受地理條件限制,沒有蘋果樹,莊子毗鄰的鄉(xiāng)鎮(zhèn)上,果園倒是滿山遍野。春種秋收,每年十月,都是果農(nóng)最忙活的時候,盡管我家沒有蘋果樹,但每年到了豐收的季節(jié),母親定要去大姨家?guī)兔Σ烧O果。等到滿樹的紅蘋果摘完后,母親才幸福的趕回家。當然,回家的時候,大姨一定少不了要給母親裝好多好多的紅蘋果。
這些年,我漂居塞上,每年回家的次數(shù)不多,只在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回家和父母團聚。因此,大姨家的紅蘋果,我便無福享受了。然而,每年十月,小花家的蘋果卻會不期而至,長途跋涉幾百公里擺到了我書桌的果盤里。
愛人說,你有這樣的朋友,是你的福氣。
我暗自感嘆,是啊,有小花這樣貼心的朋友,誰說不是一種幸福呢?
說起來,我和小花之前因文相識,交情并非有多么的深厚。那些年,我因老家的瑣事纏身,常在銀川和涇川來回奔波,忙完家里的農(nóng)活,回銀川上班;老家有急事,便趕回去幫忙,期間,因為文學,我曾和縣上的一些文朋詩友組織過一些文藝活動,也邀約過縣域里的文朋詩友參與,小花,便是其中之一。
小花為人真誠,印象最深的是,每次活動,她都悄然地坐在會場一角,從不多言。每次我們和參會的文友打招呼,輪到小花,她每次都帶著燦爛的、真誠的笑容恭敬地起身回敬。有一點羞澀、也有一點拘謹。然而,這一切,卻絲毫沒有影響她對文字的虔誠。
小花寫作,很勤奮,也很努力,每每寫了新作,她都虛心地向我請教,生怕自己的文字不盡如人意。盡管如此,但小花的文字依然欠著火候,或許是因為寫作起步晚、亦或者是平日里小花對文學書籍讀的甚少,每次,我都會直言不諱地告訴她的新作哪里有問題,哪里有閃光點。每次,小花面對我的打擊,也不惱,等又一篇新作出來的時候,不難看出,下了不少功夫,進步也不小。
這不,一晃,我們便認識好多年了。這些年,我和小花從最初的談文學,變得慢慢開始談生活、談日子,彼此之間,就像生活中的老朋友一般,而再也不單單是文人之間的友誼了。
人到中年,寫作和生活擺在眼前,我和小花都選擇了后者,就像我有時候在群里調(diào)侃小花,你就是個財迷。小花說,為了生活。是啊,如若不是為了生活,我自己,又何必背井離鄉(xiāng)呢?
當然,付出總有回報,小花對寫作的熱情和執(zhí)著,終于迎來了喜訊和收獲。這些年,小花的作品不斷在各大報刊和自媒體平臺發(fā)表,然而,她卻依然小心翼翼、不驕不躁、謙恭謹慎地讀書、寫作,從不馬虎大意,就像她工作之余侍弄地里的蘋果樹一般,認真、踏實。
小花家的蘋果,個頭大、色澤鮮艷、果肉脆甜、汁多、皮薄,讓人吃完一個,還想再吃一個。每年小花寄給我的那些蘋果,我都會一顆不落地吃完,愛人說,一個平時不愛吃蘋果的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每年老家寄來的蘋果,比誰都吃的多、比誰都吃的快。
誰說不是呢?
小花寄來的蘋果,不光是果子好,更重要的是,那箱紅蘋果,裝滿了小花濃濃的深情厚誼,而我,又豈能辜負;再者,火紅的蘋果里,注滿了滿滿的鄉(xiāng)音、鄉(xiāng)愁和鄉(xiāng)情,這對于一個常年奔波在外的游子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親切和溫暖呢?
□王新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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