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蘭州秦苑"三張"
問新老觀眾,當今蘭州市秦腔界誰的名氣大、誰的戲演得好、誰是當今蘭州秦腔的代表性人物?他們肯定回答說是“三張”?!叭龔垺闭呒磸?zhí)m秦、張安學、張小琴。
不論何地何時的秦苑,均有當?shù)禺敃r的秦腔名家。這些名家年復一年,承上啟下,為演好戲而竭盡一生的勤奮努力,既為廣大觀眾帶來歡悅、充實人們的精神文化生活,又是該地區(qū)該團社的“臺柱子”、真誠擔當著當?shù)厍厍凰囆g生存與發(fā)展的歷史重任,因而倍受新老觀眾的熱捧與敬重。
演員,其特殊功用是能夠“創(chuàng)造角色”,即普通觀眾所說的“演啥像啥”,故而有“活諸葛”、“活包公”、“活周瑜”之類的美稱,以此贊譽該演員。演員的這種特殊技能非一般人可及。黃佐臨先生說過,摹仿力、敏感力、應變力、想象力、吸引力,是演員的“天賦測量儀”,因而,這諸多的“力”很難一起出色地集聚到某個演員身上,尤其是戲曲演員,出個代表性的名家絕非易事。故而,一旦出個現(xiàn)遠近聞名的“把式”來,當該引導之、保護之,蘭州秦苑的“三張”更應在推崇、保護之例。
張?zhí)m秦,主工凈角,國家一級演員,是京劇表演藝術家尚長榮先生的弟子,觀眾公認的“西北花臉王”。他外貌魁梧,氣質豪邁,練就一副金嗓子,能“背”近百部傳統(tǒng)秦腔劇目,且往往銅錘花臉與架子花臉“兩門抱”,表演灑脫、豪邁,富有力度,極具雕塑美感,《鍘美案》、《忠保國》、《黃河陣》、《趙氏孤兒》、《五臺會兄》、《白叮本》、《龍源》、《曹操與楊修》都是他的代表作。是在戲曲不景氣中,他卻能脫穎而出,“成為傳承華夏藝術具有黃土風者”的西北名凈。
張安學,主工文武須生、紅生,國家一級演員。代表作有《金沙灘》、《出棠邑》、《出五關》、《秦香蓮》、《闖宮抱斗》、《唐太宗嫁女》、《曹操與楊修》等等。表演細膩,文武不擋,臺風嚴謹,尤其是唱腔悠婉、吐字清準、發(fā)音有厚度且韻味綿長。他對蘭州須生“三杰”郗德玉、文漢臣、耿忠義先生極為尊崇,也繼承了其藝術風格。系第二屆“蘭藝之星”,在中國秦腔藝術節(jié)屢獲優(yōu)秀表演獎。
張小琴,第23屆中國梅花獎得主,系蘭州秦苑“摘梅”第一人。她刻苦拓展自己的戲路,應工小旦也擅長青衣,工花旦在行,演刀馬旦亦功底頗深而風彩照人。《鍘美案》、《竇娥冤》、《金鱗記》、《白蛇傳》、《周仁回府》、《銀屏公主》、《茸寶記》等30多部大本戲及《殺狗勸妻》、《打神告廟》、《刺蚌》、《劈棺》等許多折子戲都是她的拿手好戲。而她善于以俊秀的扮相、清亮的唱腔、細膩的做派和高難的武功表現(xiàn)劇中人物特征,堅持從心靈深處刻畫角色性格。
應該承認,在“轉體改制”后的今天,“三張”似乎比他們的師長更存在危機感。大文化背景下,一些地方演藝領域在“追逐時尚”的熱情中出現(xiàn)自己的文化被西化的現(xiàn)象;某些時候“市場是檢驗藝術的唯一標準”論調愈演愈烈,有的人認為“落后”的戲曲藝術必然要被舶來的洋歌劇、音樂劇、選美作秀的表演所取代。自然認為,上上下下的“立體調控”當然勢在必行。
應該看到,秦腔在一個歷史時期的代表性人物必然是這個時期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標志。秦腔“是西北人民精神氣質的一種揮發(fā)”,而“三張”在今天依然恪守秦腔傳統(tǒng)的精神,就是一種文化的自覺與擔當。面對今日的困惑,秦腔的觀眾也在思考。有位在外地某企業(yè)做高管的朋友來蘭州為其在定西農村老家的父母買秦腔錄像碟盤后,發(fā)來短信說:“現(xiàn)在秦腔越來越淡出人們的視線,真要到只剩最后一批老藝人了,我們又要不惜血本當做非物質遺產保護,算總賬,錢一點也不少花;我要是有能力把秦腔帶出國門,幾代以后,秦腔若成了他國國劇,國人又要挖我祖墳了……”
這位甘肅籍的高管很有思想,其見解不是沒有價值的。而張?zhí)m秦、張安學兩位蘭州秦腔的代表性人物并沒有因自己已辦了退休手續(xù)而止步于他們所鐘愛的秦腔活動,他們依舊在陜西、甘肅、寧夏、青海等地四處演出,特別是在農村的舞臺,哪里有節(jié)會就去哪里,哪里邀約就去哪里演,寶刀不老,名聲依舊,體現(xiàn)了他們自身的價值與追求。40多歲的張小琴還是照常上班排戲帶學生,他們在金城大劇院上演《貍貓換太子》、《曹操與楊修》等劇目,基本滿座,給予蘭州現(xiàn)存的這支隊伍以更多的期望。這才是“活態(tài)的秦腔”、活在民間的表演藝術,說明古老的秦腔至今仍有生命力,“三張”依然我行我素,堅守著自己的秦腔領地,持續(xù)著一種強化秦腔藝術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努力。
森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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